他薄唇翕动,否决道:“不妥。”
“怎么不妥?”
萧嵘突然倾身,带着沐浴后的干净气息,却有压迫的阴影笼罩住她。
他目光在她指尖停留一瞬,转而伸手抽走她手中的和离计划书。
“若我们此刻开始装作不睦,弹劾司萧两家悔婚的折子很快就会堆满御史台案头。”
啊?
这么严重吗?
司锦满脸茫然,下意识伸手想要拿回自己精心设计的和离计划书,像是害怕被弹劾。
萧嵘手臂微动,将纸张高举过头顶,接着道:“司萧两家百年同气连枝,这桩婚事本就是给满朝文武看的定心丸,若司萧两家因联姻结党,上面便有理由削权,若抗旨不睦,亦可治罪。”
他声色渐沉,好似故意营造沉重的氛围吓唬人,可他又面色严肃,无半分说笑的意味。
司锦没头没脑地问:“你说,谁和谁结党?”
不能是她爹吧。
萧嵘讳莫如深地看了她一眼,道:“司家,与萧家,并非个人。”
哦,那就是不关她爹的事。
就她爹那样的,也占不上结党的位置。
可话又说回来:“难不成为避免此事,我们要一直这么下去吗,一开始不是这么说的。”
司锦都没想到,她一个小小人物会牵扯这么严重的大事。
仅让她与萧嵘成婚,就牵制住了司萧两家势力扩张。
她居然有这么厉害吗。
萧嵘目光在她俏丽的脸蛋上游走一番,意有所指道:“自然不会一直如此。”
“那……你说该如何?”
“先等边关战事平歇,再给我些时间。”
“多久?”
萧嵘直回身子,撤开了身形的压迫。
“或许……两年后。”
“两年?!”司锦反应极大。
萧嵘却只平静陈述:“只是或许,我也无法确定。”
用不了两年,但也可以有无数个两年。
“这太久了。”司锦蹙着黛眉,无法想象眼下的日子还要再忍受两年之久。
她再怎么厉害,也还是只想做个简单的小女子。
她还想快些与萧嵘和离,再寻个合适的郎君真正成婚。
再等两年,她得错过多少青年才俊啊。
萧嵘绷着唇角,神情有些阴沉,好像是在为边关战事而忧心。
他沉默地将纸张重新塞回司锦手里,司锦却无心再看。
她撇了撇嘴,问:“所以你今夜要宿在这里吗?”
萧嵘“嗯”了一声,目光不移,还是看着她。
司锦哀怨地叹息一声,闷声道:“那你接着摇吧。”
*
夜色深重,床榻摇晃的吱呀声时响时停。
期间还有下人入屋上了三次水。
司锦侧身蜷缩在自己的榻上,明眸紧闭心里嘀咕着,他可真会给自己没事找事做,整得跟自己很能干似的。
睡意不知何时来袭。
床榻的摇晃声也不知何时彻底停下了。
一切好似都要归于平静。
萧嵘身姿直立在黑暗中,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不远处的屏风。
今日的月色不太识趣,偏移了方向,没能让屏风上映出晃动的剪影。
所以他缓步朝那道屏风靠近,却又毫无停留地略过它。
司锦睡觉很乖。
安静平稳,呼吸均匀,几乎一整夜都不会翻动身姿。
她喜欢侧躺而眠,大多数时候,面容都朝向外侧,毫无防备的,令人轻而易举就能将她的睡颜尽收眼底。
那双明媚灵动的圆眸此时已然阖上,乌发如瀑般倾洒在身后,留有几缕发丝顺着她凹陷的锁骨没入身前。
薄衾落在她纤细的腰身上,双腿交叠,一双嫩白小巧的玉足裸露在外。
萧嵘站在床榻边,喉结滚动咽下暗涌的渴意,目光比她醒着时更加肆无忌惮。
好似爱人抚摸,从上至下,无一遗漏。
不难想象,若她此时睁眼醒来,大抵会是一副见了鬼似的惊吓模样,缩着身子立刻躲到床角。
他好像总是在令她害怕呢。
所以才想要离开他吗?
不过很可惜,她无法如愿。
他只会卑劣自私的让自己得偿所愿。
萧嵘指尖微动,目光的描绘让贪婪的种子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