冉玉冲着谢不肉打出一个手势：“谢兄长？”
谢不肉很有眼力见，说自己锅里的小点心快要做好，转身出门关门一条龙，动作做的流畅而又自然。
冉玉蹲的有点累，干脆学着谢不肉在沈决跟前盘腿坐下。
他看着沈决，那人眼里都是对旧事重发的恐惧。
就像是曾经困扰他多年的梦魇一样，那个在梦里都要追着他砍的猩红双眼，怎么逃都逃不掉的世界。
被熊熊烈火包裹，那双红眼的主人提刀一步一步离开，步入冲天的热浪。
他趴在原地，哪怕是罪魁祸首已经远离，他也提不起半分力气向前，亦或是爬起来，离开这里。
未央宫里，京华帝站在高台之上，眉眼之间有愧，却没有悔。
她对着身边的人说道：“台明，你我都知道，这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。”
而他平日里都是气定神闲的父亲，在那一刻失去了所有的仪态。
“江上舟！你怎么能？”
“冉固！”
母亲从殿外跑进来，平日里整齐的衣装在跑动中被风吹的凌乱。
她也不管不顾，径直冲向高台。
帝王很是平静：“阿芜。”
母亲质问帝王：“这就是你说的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？这就是你说的？所有的事情都在意料之中？”
母亲的声音带了些颤，在他看不见的高台上，全然不在意别的什么东西。
施家家主也好，第一富商也罢，哪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都不能让她动心，让她移意。
在这一刻，她是他的母亲。
“他是我的孩子！”
女帝打断父亲的气愤，只用一句话，就让父亲放下来抬起的手。
“他是冉玉！”
而他呢？在干什么？
好像记不清了。
十一年过去，所有人都在不择手段的在世间谋求一份余地，好像当年的事情已经随风而去。
如果不是日日夜夜都梦中追着他的那个人，就连他自己，都要忘记这件事了。
而今，不管是当年的那个人，亦或是现在的管算。
他们相同，又不同。
冉玉想了想那头傻鹅，心底的不虞消散些许，以至于能够让他对着沈决一笑，说：
“沈兄长，阿算的来历我早就已经清楚。”
沈决面露疑惑：“他是谁？”
“现在还不能说，不管这件事情本身，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，阿算，不想让别人知道。”
冉玉笑的很开心。
沈决快要气死了，脑袋上“突突突”的冒白气。
“阿玉！你就这么相信他？”
他犹不死心，接着说：“当年可是有人用了五年！整整五年！就是为了把你骗出去杀，可是现在呢？你认识那鹅才多长时间？”
那是五年诶！
不是什么五天！
冉玉倒是有些思考：“五天？好像是吧？”
沈决翻个白眼。
冉玉劝他：“沈兄长，这样不雅，被夫子看见是要挨骂的。”
沈决脑袋上的白气冒的更快了。
冉玉想了想，又说：“沈兄长，我已不是当年的我，现在的我，能够承担起自己选择的后果。”
沈决有些心累，觉得他好像不知不觉之间把冉固的那一份心也操上了。
“不是？你就这么相信他？”
所以说……冉固到底是怎么带孩子的？
“……不知道要说，但他不会骗我。”
怎么教出来这么一个……
“要是骗了呢？”
不好形容。
“在承担一次信错人的后果罢了，我收拾的了烂摊子。”
沈决心更累了。
他说：“也就是说，如果我不管不顾非要杀他，你也会不管不顾非要拦我？”
冉玉点点头。
“要是拦不住呢？”
冉玉掏出一个令牌：“镇北军，章法卫，我都调的动。”
也就是说，不会有拦不住的情况。
沈决脑袋上的白气变成了红气。
“……不是？他们怎么什么都给你？你怎么什么都有？”
他越想越气，声音中气十足：“不是，兵权都在你手里，你还让纪姑娘找我干什么？”
直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