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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   场面突然变得啼笑皆非,谭仕章问:“冯总,你这是需要特别服务,还是不需要呢?”

  他开黄腔,冯敛臣却下意识先抬头看了眼天花板。

  酒店走廊上有监控,红色的灯像亮着只眼睛,理论上他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能被记录下来。当然,只要不闹出大事,不会有人特地去监控里查他们在干什么,此时此地。

  谭仕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不等他说出什么,手一推,两个人就都进了房间。

  房门反锁,谭仕章按着冯敛臣的肩丨膀,让他贴到了墙上。

  唇边的笑意渐渐消失,背后的浴衣摩丨擦墙布纹理,声音细丨碎。

  谭仕章抓住他的手腕,举过头顶,随后嘴丨唇的温丨度贴了上来,冯敛臣心中一颤,耳根都是战丨栗的,两手受丨制,没法挣丨开,他把头往旁边一扭,那触丨感轻轻落在脸颊上。

  这个吻的主人已经打定主意,不会轻易放弃,从额头试探着挪到嘴丨唇。

  这样的出牌套路不像谭仕章,又好像很谭仕章,冯敛臣说不出来。

  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,又被欲盖弥彰地压制下去。

  谭仕章说:“昨天去开会之前还有话没说完,但是又知道你最会逃避,我回去想了想,要是没人催,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给反应,只好今天亲自来试试,你能不能接受靠得这么近。”

  他把右手放在冯敛臣颈侧,指腹下是跳动的脉搏:“还有这样的接触呢?”

  冯敛臣不答,但起伏的呼丨吸还是出卖他内心不太安定。

  谭仕章凑得更近:“冯总,你做别的决定都挺干脆,怎么只有到我这就总是哑火呢?”

  说着他松开手,下一刻却揽住冯敛臣,似乎等待这一刻很久,更用力地把他揉进怀里。

  冯敛臣本能抓住谭仕章的衣服,却没有推开。他的手从他的肩线慢慢落到后腰,却没有抱实,在腰带和衬衣之间,犹豫着扯住了对方衬衣的后襟,攥紧,衣服下摆不觉被拽出一截。

  他闭上眼,仿佛放弃挣扎,不知道怎么起的头,两个人落进床里。

  似曾相识的记忆一瞬间被唤起来,冯敛臣想起的是他扶谭仕章回工作室的那个晚上。那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清晰地看到对方亮出利齿,最后却还是收了回去。当时两个人还不那么熟,冯敛臣没有过问后来如何扫尾,想必也颇费了一番功夫,但激涌的暗流像是完全不曾存在过。

  谭仕章在他耳边说:“今天听见你和高总讨论,退休以后想干这个,想干那个……人生本来就没多少年,自己想干的事,要等到老了才能去干,要自己想要的人,也要那么难么?”

  冯敛臣推了推他,被反手握住,压在耳边。五指滑丨入指缝,变成相扣的姿势。

  谭仕章低头,亲了亲他的指甲盖,另一只手放在他浴衣腰丨带上,来回缓缓摩丨挲。

  冯敛臣听见他说:“你要是不反对,就往接着往下试了?”

  *

  酒店窗帘严丝合缝地挡住每一缕光线,如果不看时间,几乎以为还在凌晨时分。

  冯敛臣眼皮酸涩地看了眼床头的电子时钟,上午八点三十分钟。

  外面天肯定亮了,这个时间说早不早,说晚不晚,很多人可能还没有睡到自然醒。

  他翻了个身,重新躺回去。

  没有镜片的矫正,世界一片空洞茫然——差不多就像冯敛臣刚睁开眼时的心情,谭仕章昨天没回房间,但这会儿身边床铺是冷的,被褥和枕头还留着褶痕,上面已经空空如也。

  冯敛臣隐约记得一早他有电话响,接起之后说是有事要办,穿起衣服就很快离开了。

  昨晚谭仕章是强硬的,鬼使神差地,冯敛臣仿佛受他支配,几乎没有说不的余地。

  即便谭仕章一边动作一边跟他说,不反对就当成默许,他也只能真的默许到最后。

  说起来像是件懊恼的事,他在职场上可以学得杀伐果断,到了感情的领域,始终还是小学生水平,站在一个很被动的立场,拖泥带水,怀疑自己做的任何一个选择都不够明智。

  按照安排,今天所有人还可以在温泉酒店玩一天,然后要么自己打道回府,要么跟大巴回到谭氏大厦门口再各自回家,之后正好连上周末,可以接着休息两天,十分完美的安排。

  冯敛臣提前退了房,只有接受报备的行政部知道:“冯总怎么不玩了?”

  冯敛臣对李部长笑了笑说:“有点事要提前走,祝你们周末愉快。”

  其实他没什么事,只是没心情在这个地方再待下去了。

  谭仕章被叫回城里办事,不至于大老远的再重新跑回来。而冯敛臣站在大堂左右看看,同事还是昨天那些同事,只是心情微妙地变了,谁也不知道十多个小时前发生了怎样的秘密。

  但是不管发生了什么,太阳照常升起,表面上一切如常。

  酒店偏远,因此设有接驳小巴,把客人送到比较大的地铁枢纽。

  冯敛臣下了接驳车后直接打车回家,拖着行李箱开门时,书房却传来一声异常的叫声。

  音色是女性的,调子很是夸张,冯敛臣微微吓了一跳,顿住脚步,很快意识到是吴小东又把女朋友带回来。他无意让大家都尴尬,把箱子放在沙发边上,轻手轻脚打算出去躲会儿。

  不慎胳膊挂倒不知道为什么挪了地方的玻璃杯,滚到地上,乒乓一声脆响后四分五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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