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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 />   殷回之执剑飞起,悬于湖上,黑衣袍角随风猎猎翻滚,瞳浅唇淡,面容文俊似书生,眼神却凛冽如杀神。

  他正要给九婴一个了断,体内灵气运转倏地一滞。

  毫无预兆地——

  他从半空中坠了下去。

  “扑通!”

  殷回之在腥臭的水中茫然扑腾了三下,然后背脊一寒。

  七对血瞳半沉在水面,恶狠狠地盯着他。

  殷回之:“……!!!”

  殷回之第一次发现自己能在水里扑腾得这么快——

  这还得多亏了两年前谢凌把他捡回家,一次次把他丢进水里,又一次次亲手捞起来,硬逼着他学会了游水。

  他拖着冰魄,狼狈地爬上岸,身后劲风袭来,他本能地往旁边一滚,险险躲开咬过来的一张嘴。

  爬起来的一瞬,殷回之不死心地又试了试灵力。

  真的用不了。

  他心中闪过什么,猛然抬头,看向一直缭绕在整个山脉中的青雾。

  这雾有问题!

  这青雾会神不知鬼不觉地侵入灵脉,封住修者灵窍,而且是先只侵入,最后才彻底封死。

  在峭壁上时,这雾便很明显了,谢凌是没看出来有问题……还是没打算提醒他?

  就不怕他真的死在这里吗?

  殷回之心头划过一抹酸涩,紧紧抿住了唇。

  攻守易势,他能屈能伸地抱起冰魄,狂奔起来。

  九婴本身也受了重伤,在后面穷追不舍,却始终差一点才能追上。

  殷回之毁过一次丹田,没有灵力加持,体力其实比寻常少年郎要差些,这一番狂奔,气息已经彻底乱了。

  他咬牙,始终没有停下。

  不能死在这。

  他还要给阿娘报仇。

  他还要让季回雪付出代价。

  ……还有人在等他回家。

  殷回之感觉自己的心快从胸口跳出来了,眼前突然出现了两边岔路,一边是树干密集的崎岖陡坡小路,一边空旷荒芜,碎石嶙嶙。

  他当即朝着小路跑去,想借地形彻底甩开九婴。

  但一脚下去、踩空了。

  身体骤然失去控制,摔到在地,然后滚下了坡。

  疾风掠耳,碎石狠狠划过脸和脖子,殷回之一开始还努力地控制着下落的速度,但最后坡度越来越陡峭,几乎是垂直而下。

  一次翻滚颠簸,额头狠狠撞上树干,殷回之的眼前一黑。

  “……咳。”

  有什么从额头滑落,糊住了他的视线,眼前一片昏红。

  意识一点点模糊,眼前彻底黑下去之前,他似乎听到了兽类濒死的凄叫-

  “叮咣——”

  “铛——”

  “呼啦——”

  不知过去了多久,殷回之被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唤醒了。

  本来就头疼,这声音毫无规律,像是不善庖厨的人手忙脚乱弄出的动静,他蹙了蹙眉,缓缓抬起了沉重的眼皮。

  入目是薄薄的软白纱帐,透过纱帐往上看,是木质结构的房梁,上面有经年潮湿留下的水痕。

  殷回之视线下垂,慢慢侧过眼睛,看见了在灶台边动作的白色身影。

  灶台上的锅子里似乎煮着什么,那白衣人正卖力地用手里的长柄木勺搅弄着里面的东西。

  淡淡的米香混杂着一点烧焦的味道,弥漫在这间略显逼仄的小屋里。

  殷回之提着剑,无声下了床,屏息敛声走到了那白衣人身后。

  这白衣者是个青年,很高挑,也很单薄,乍一看像二十多岁,细看又像三十岁。

  白绫覆眼,似乎是个瞎子。

  殷回之眸光冷漠,手里的长剑无声抬起,向青年颈侧架去。

  对方搅弄完锅里半糊的粥,大概也闻到了空气中的焦味,然后略显挫败地蹙了下眉,将勺子轻轻搁下了。

  他应该是想把勺子搁回灶台上的碗里,但没放准,沾着米汤的勺子直接嗑到了台面上。

  他眉毛蹙得更厉害,赶紧把勺子拿了起来,然后抓起手边的湿抹布摸索着往下探。

  似乎是想擦弄脏的灶台,但方向歪了,这么探下去,必然会被锅沿烫伤。

  殷回之视线下扫,果然在他手上看见了许多交错的陈旧烫伤。

  ——还是个爱干净的瞎子。

  青年的手即将碰到滚烫锅沿的一霎,殷回之倏地收剑,冰魄的刃划出一道明显的破风声,他一把攥住了青年的手腕,沉声道:“歪了。”

  青年似乎怔了一下,殷回之把他的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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