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鹃越想越气,又来到门口,用力拍着紧锁的大门,扯着嗓子大喊:
“北静王爷,你出来!
听女人嚼舌根的伪君子,哪里像一个王爷的做派……”
突然,一阵讽刺的声音传来:
“好个不知深浅的丫头,堂堂王爷让你编排着玩!
看来,把你关到柴房是轻了!”
紫鹃顿时回过神来,借着大门上的那个小洞往外看,只见侧福晋娇柔走了过来。
娇柔今晚穿着艳丽的衣裳,画着精致的妆容,她本来是想着借着月色出来溜溜食。
谁知,竟然鬼使神差来到了柴房这里。
紫鹃听到娇柔如此讽刺自己,自然不肯放过她,厉声吼道:
“丫头怎么了,丫头也比你们这起两面三刀的小人强!”
娇柔顿时恼了,凑在门口那个洞子上,大骂紫鹃:
“哼,你的主子还不知道能撑多久呐,暂且让你得意几天!
骑驴看唱本,咱们走着瞧!”
说时迟,那时快,紫鹃一下子就伸出一只手来,用力的朝着娇柔的衣裳撕扯。
娇柔顿时大惊失色,急忙冲着旁边大喊:
“来人哪,采萍,快过来救我!”
紫鹃哪里肯放过她,虽然只伸出一只胳膊,她一下子就把娇柔新做的衣裳撕了个大口子。
就在她要够到娇柔的脸时,采萍赶过来了。
采萍急忙笑着央求紫鹃:
“紫鹃姐姐,气坏了侧福晋可不是闹着玩的!
看在以往的情分上,您还是住手吧!
您主子还没苏醒哪,这样闹有意思吗?”
一提到黛玉,紫鹃再也没了争强好胜的心,整个人一下子瘫了下去,她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大哭了起来。
娇柔仿佛虎口脱险一样,稍微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,提着被紫鹃撕烂的衣裳,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。
她一边走,一边捂着胸口,一边喃喃自语:
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!
我当时不该告诉她贾府败了,而是直接送她归西!”
娇柔边走,还边冲采萍小声嘟囔着,娇柔的这些话被过来的小路子一字不落的听见了。
侧福晋的言语不似平常,小路子急忙找了角落躲了起来。
待娇柔走远,他又四处打量了一下周围有没有人,才悄悄的把柴房的门打开了。
紫鹃正坐在地上大哭,听到门被打开了,顿时警惕了起来。
夜越来越深了,借着昏暗的月光,紫鹃才发现原来是小路子过来了。
还没等紫鹃说话,小路子急忙说:
“紫鹃姑娘,快回翠竹苑吧。福晋那里,您就先别过去了。
王爷要引蛇出洞!”
紫鹃顿时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,她疑惑的问小路子:
“引蛇出洞?这是怎么说?”
小路子却只能告诉她:
“王爷要查清楚是谁告诉福晋贾府被抄的,只能兵行险招!
此人居心叵测,一定要揪出来!”
紫鹃这才恍然大悟,难怪王爷刚才像变了一个人似的,她心里有无数的话要问。
小路子却焦急的说:“我先去回书房瞧瞧福晋吃药了没有!”
话虽如此说,小路子却转头来到了王爷那里,将娇柔说的那些话,一句不落的告诉给了王爷。
王爷虽有些怀疑,可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上,若黛玉过世,大福晋又不在府里,思语不问世事,娇柔自然是理所当然的正妻!
想到这里,王爷后背上不停的冒着冷汗。
事不宜迟,想来娇柔还会去瞧黛玉,他急忙吩咐小路子,和自己一起悄悄的藏在书房的一侧,看看到底是不是娇柔干的。
娇柔带着一枝开的艳丽的海棠,来到了黛玉的床前。
这个点了,小婉在厨房里守着丫头们熬药,雪雁陪着奶娘带鸿睿,倒也只剩了几个不想干的小丫头守着黛玉。
娇柔清了清嗓子,对着小丫头微微一笑,轻声说道:
“你们伺候福晋辛苦了!
这会子还早,我陪陪福晋,你们一会在过来吧!”
小丫头们起初不肯走,谁知采萍却拿出几吊钱,笑着说:
“妹妹们辛苦了,这是侧福晋请你们喝茶的!”
她们自然是欢天喜地的接过银子,高兴着离开了。
清冷的月光如轻纱般透过窗棂,静静地洒在黛玉的身上。
她宛如睡美人般安详地躺在那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