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砰~!轰隆~!轰隆~!
炮弹依然在现场爆炸,日军的子弹也像雨点般扫过阵地边缘,不时有战友中弹倒下,发出痛苦的呻吟。
邹德昌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了,但他死死地咬着牙,机械地拉动枪栓,开枪,再拉动枪栓然后射击。
他实际上不知道这场战斗会持续多久,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。
只知道团长下了死命令,绝不能够后退!
而他们的团长鲍志山此时此刻正矗立一处被炮火削去半边的山坡上。
临时搭建的团指挥所。
不过是在几根焦黑的木桩上搭了一块破烂的油布,勉强能挡一下头顶的雨水。
鲍志山此时此刻正举着望远镜,面色凝重地观察着前方战场上的战况。
他的军装上同样上沾满了厚厚的泥浆,雨水顺着他头上的钢盔边缘滴落。
在他满是硝烟的脸上冲出几道水痕。
军服也被雨水和汗水彻底浸透,紧紧地贴在上身。
但他那魁梧的身姿在雨水中依然挺拔如,仿佛一尊不可动摇的铁塔。
“他娘的!疯狗一样!”
“难不成小鬼子发起了总攻?”
鲍志山放下望远镜,狠狠地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,唾沫喷洒泥地里,很快便被雨水冲散。
小鬼子就是冒着这样的大雨发起的进攻。
日军的攻势之猛烈,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。
特别是日军的炮火,很是让他恶心。
虽然因为雨季运输困难,日军的重炮数量不多。
但其山炮和直击炮的射击却异常精准和刁钻,就像跗骨之蛆,不断地蚕食着他本就残破不堪的阵地,给他的前沿阵地带来了极大的威胁。
“团长,日军的山炮似乎挖掘出了相应的半永备工事,即便是在下雨天依旧能够继续使用。”
“是啊,只不过射击的角度和方向基本上也因此受到了限制,只有咱们十三团频频遭到小鬼子的炮火打击,草他娘的”
“轰——!”
又一发日军炮弹在不远处炸响。
掀起的泥浪如同海啸般扑面而来,将指挥所的油布都震得猎猎作响。
鲍志山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,眼神愈发狠厉。
“狗日的小鬼子!”
“报告团座!一营三连阵地左翼被日军一个中队突破,通讯线路也被炸断,孙连长阵亡了!”
“目前副连长正组织剩余兵力进行反击,情况万分危急!”
一名浑身泥泞、手臂上缠着带血绷带的通讯兵,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,声音嘶哑。
十三团的兵力本就不多,他们同样在仰光大轰炸之中损失了大量的兵力。
之所以能够维持整条战线,本质上是因为他们的战斗力足够强,而不是兵力足。
原本他们一个连少说也有一百零八名战士,而现如今实际上只有六七十号人。
依托防御阵地,有利地形打防御战没什么问题.
可想要夺回阵地,这损失很有可能就打不住了。
这也是鲍志山当下最为担心的问题之一。
他的声音因焦急和愤怒而有些变形,听起来几乎是在咆哮:“告诉三连剩下的兄弟们,援军马上就到,让他们给老子顶住,谁敢后退一步,老子当场枪毙了他!”
新编第十一军所防御的阵地,是第五军和第六军的结合部。
地势相对平缓,是日军最容易突破的薄弱点,也是日军进攻的重点方向。
这里一旦被撕开,后果不堪设想。
整个远征军的防线都可能动摇。
此前在史迪威的指挥之下。
远征军曾经犯过一次这样的错误,这一次他们绝不能再犯!
“炮兵!我们的迫击炮呢?!让他们给老子狠狠地轰他娘的!”
“管他娘的这么多,务必要把小鬼子压下去!”
鲍志山对着电话怒吼道,青筋在他布满泥污的额头上跳动着。
战斗从清晨一直持续到黄昏。
日军如同不知疲倦的疯狗一般,发起了一场又一场惊心动魄的冲锋。
喊杀声、爆炸声、机枪的咆哮声、士兵临死前的惨叫声,在雨幕中回荡着。
新编第十一军的官兵们,虽然装备和训练较友军部队战斗力强横很多。
可面对的终归是日军精锐的十八师团。
在其不计大规模的持续猛攻下。
这仗打得也是异常艰难,伤亡数字在不断攀升。
傍晚,那个通讯员汇报中的左翼的阵地,被日军前线指挥官挑选为了突破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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