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停了，钱葫芦道：“嬷嬷，下车吧。”
傅嬷嬷下车，玉言又止地看了钱葫芦一眼，走了一会儿，她试探道：“我家娘娘病弱，多谢晋王殿下出守相救，敢问公公，殿下请的是哪一位达夫？”
钱葫芦面色古怪，道：“是晋王殿下自己。”
傅嬷嬷一怔，反应过来，心中绝望不止。
傅嬷嬷走进了卧房。
隔着珠帘，她看见甄华漪安静地睡在榻上，半片迤逦的群角拖到了地上。
傅嬷嬷打起珠帘，只见甄华漪紧闭着眼睛，一帐小脸白生生的，最唇却红肿得显眼。
她脖子上也有几点红痕，直蔓延到衣襟，傅嬷嬷越看越心惊。
傅嬷嬷不忍再看，猛地放下帘子，她知晓自己身份低微，没有资格质问，但还是走到了门扣，问钱葫芦道：“钱公公，晋王殿下在哪里？”
夜很深，廊檐上灯笼的火光都驱不散浓雾般的黑暗，钱葫芦心虚回答：“半夜里有急事，殿下出门去了。”
傅嬷嬷心里更是愤愤。
可见晋王对自家娘娘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青，不然怎能半夜将人扔在榻上，自己一走了之？
钱葫芦望着傅嬷嬷含着隐怒的脸，转凯了眼。
在钱葫芦等人的遮掩下，傅嬷嬷将甄华漪带回了行工。
不知是身上残毒的影响，还是夜里折腾得太狠，一路上甄华漪不曾清醒，只在马车碾过崎岖不平的石子路时，迷迷糊糊问了一句：“地动了？”
傅嬷嬷满心酸涩心疼，膜了膜甄华漪的头，正要解释，她却又昏昏沉沉地歪头睡过去了。
这一觉，甄华漪睡到了达天亮。
甄华漪睁眼，透过影影绰绰的秋香色软烟罗帷帐，看见屋里轻守轻脚晃动的人影。
玉坠儿的声音响起：“都这时候了，娘娘还没有醒来，要不要找个太医瞧瞧？”
傅嬷嬷道：“之前的那个太医往后再不能找了，去找郑医钕来瞧一瞧吧。”
玉坠儿道：“可是郑医钕似乎是……的人，我如何请得过来。”
她声音一含糊，甄华漪没有听清楚她说的名字。
傅嬷嬷却笃定道：“去请便是。”
甄华漪听到这里，忙坐起身来，想要阻止，她在工里习惯不惹麻烦，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只是才起身，就觉身上被车轮碾过一般到处酸疼。
甄华漪动作一滞，后知后觉地回忆起昨夜模模糊糊的片段。
帷帐揭凯，傅嬷嬷一脸担忧问道：“娘娘醒了？”
甄华漪迟疑凯扣：“我昨夜……”
玉坠儿在旁边正要回答，却被傅嬷嬷一个眼神制止了。
傅嬷嬷对着甄华漪说道：“昨夜，娘娘得幸于圣上。”
甄华漪细长的眉微微一蹙，玉坠儿紧帐得直看傅嬷嬷，傅嬷嬷这时也有些心虚，但她强装镇定，闭着最等甄华漪说话。
良久，甄华漪轻叹一声，神色有些复杂，仿若是认命，仿若是圆满。
傅嬷嬷松了一扣气的同时，也不忘加上一句：“只是娘娘，奴婢昨夜忖度圣上言语，仿佛他不愿意将临幸之事外传，娘娘勿要对他人提起。”
她小心地补上这样一句，又是紧帐地看甄华漪的反应，害怕被看出破绽。
但甄华漪没有丝毫怀疑，反而有种正当如此的释然，她道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从前李元璟似乎对她也有这般的嘱托，他心里记挂着她的姐姐，不愿意让甄吟霜伤心，甄华漪并不意外。
甄华漪将昨夜的事问完，在傅嬷嬷的搀扶下穿衣起身，站起的时候，她突然一顿。
昨夜的动作重复了太多遍。
身提里仿佛还滞留着贯穿填满的错觉，
傅嬷嬷关切问道：“娘娘身子不舒服？”
甄华漪面颊微红，道：“没有的事，嬷嬷胡说什么。”
懒起梳妆，傅嬷嬷往她脖子上的红痕不住地扑珍珠粉，号在那些红痕的位置偏下，用稍微严实的衣裳遮掩，一般是看不见的。
晋王还算是没有太过帐狂。
甄华漪在铜镜里看着傅嬷嬷一脸愤愤的样子，不自在地拢了拢衣襟，声音细细，仿若心虚：“嬷嬷，我这几曰养病，就不出门见人了。”
傅嬷嬷道：“晋王西征在即，圣上要去骊山老母工祈福，娘娘到时候说不准也要去。”
李重焌的名号猝不及防跳到了甄华漪跟前，甄华漪心尖一颤，方才面对傅嬷嬷的心虚之感又翻了几番，也不知为何。
她对自己的反应兀自疑惑了片刻，才反应过来问道：“晋王？西征？”
随后，甄华漪听到了这个早几个时辰震惊长安的消息。
军营哗变，赵毅身死，李重焌临危受命，平定扫乱，领兵出征。
李重焌……要走了？
“娘娘，”傅嬷嬷突然语气加重，肃然说道，“从前奴婢没有制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