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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们究竟在搞什么,鄢澜想,就不一定是她所说的那样了。
再说,调查纪希颐,和拿调查到的东西和她做交易,本就不矛盾,她说的也可以是部分事实而已。
她无法理解与原谅的是,为什么她要探视那么多关于自己的隐私?鄢澜觉得,自己一败涂地,什么都在她那里无处遁形了,所有自己小心保护的过去,原来她早一步都知道了。
如果她不查,自己或许也会慢慢跟她讲出来,毕竟未来还长。
可她不但查了,还在自己面前演戏,装作不知道,为什么两人的关系是一个在明,一个在暗?
她缓缓撑起身子,去拿自己手机,从昨晚到现在,不知道手机里都发生了什么。
打开手机,竟收到了一条纪希颐发来的消息:平安夜快乐。
这么几年了,纪希颐从未在过年过节时给自己发过这种消息。
血液一下窜到了头顶,怎么?是利曼珊实时更新,告诉她自己差点被淹死吗?纪希颐这是在讽刺吗?
她将手机“嘭”的一下砸在了墙上。
过往像瞬间碎掉的手机屏,一起向鄢澜飞来。
波士顿到洛杉矶好远啊,乘直飞的航班也要近七小时,她和纪希颐都只有周末勉强可以休息,还常常加班,想要凑到一起都得拿年假。
这距离让吵架后的冷战更加无助。梦中自己不停给她打电话,打通后却听到了别人的声音……
那是纪希颐在地方检察院第一次升职后,她们的关系似乎就在那之后急转直下。
有一段时间,纪希颐总是在晚上出去喝很多酒,鄢澜搞不懂,一个在司法部门工作的公务员,为什么要经常跟人喝酒谈事情。
每每她喝得烂醉回来,鄢澜便没法和她说话,几乎都是在电话里哄她,哄睡着了,鄢澜便一个人坐着,听歌,或者看书、看剧,有时听着听着眼泪就要出来了,有时也觉得,纪希颐睡过去后她才轻松一点。
有次闹不愉快,鄢澜说不然分开吧。
她记得,纪希颐很难过,一直在找她,她便将纪希颐放进了黑名单,她不想这么快就踏进同一条河流。第二天下午,纪希颐给她发短信:鄢澜,我好想你。
鄢澜看着那条短信,又去翻那个聊天软件,虽然拉黑了,但之前的聊天记录都能看到,鄢澜从她们刚刚加上好友时开始看,前几个月的暧昧和热烈,住到一起后,消息变成了“今晚吃什么?”“下班时买一盒棉签,我忘记买了。”让人安心的柴米油盐,那段日子是鄢澜成年后唯一一段找到“家”的光阴。
再到后面,她搬去了加州洛杉矶,消息又从一开始的每天互诉思念,到渐渐的埋怨、争吵、冷战、和好……一个又一个循环。
鄢澜请了一天假,再加上周末,什么都没干,就在家里翻看所有的聊天记录,总结,反思。
第三天早晨,她决定做一个更好的自己,更好的爱人,她决定给纪希颐打个电话,跟她说:亲爱的,我们不要再吵架了,我会想办法和你挪到一起。
那是早晨七点,纪希颐接起电话,冷冷的,鄢澜甚至听到了她的一声冷笑,接着她又听到纪希颐身边有个女人被吵醒,懵懵地问她:“怎么了?”
说的是英文。
鄢澜傻了,问她是谁,纪希颐还是冷冷的,不慌不忙:“昨晚太伤心,喝多了,同事送我回来。”
“那她怎么现在还在?”
“她也喝了酒,我让她留下来了,她睡沙发上。”
“我怎么听着她的声音就在你旁边?”
“你听错了,她在沙发上。”
鄢澜仔细回想纪希颐的卧室结构,是个套间,卧室外有一个小间,那里确实有张沙发。
这事就这么过去了,纪希颐说得很肯定,就是一个送她回去的同事。
再后来呢,再后来纪希颐开始常常喝酒,好像变了个人,她变得喜怒无常,忽冷忽热。
鄢澜曾在她睡着后,在没挂的电话里听到有人进她的家门,后来她解释是家政。
还有一次,两人吵得厉害,沉默着不说话,纪希颐拿另一部手机给一个女孩子打电话,公放,两人说英文,纪希颐约她去酒吧,鄢澜将自己静音,听了很久,然后平静地问她,这是谁,纪希颐又回头解释说,是一个看中了她的权力想攀附她的女人。
那你为什么约她?
为了气气你。
她撒的慌漏洞百出,甚至两年后鄢澜再串起来回忆时才意识到,那些漏洞是她故意抛给自己的,那时的纪希颐想离开自己,却又舍不得,才会呈现那忽冷忽热反复无常的状态。
而鄢澜却对她每次抛出漏洞后的补救悉数买单,她讲究逻辑,认为纪希颐如果不想她知道什么,就不会在那个早晨七点身边有人时接她的电话,纪希颐如果真和别人有染,就不会当她的面打电话约人……她的逻辑一直都是这样,却没洞悉纪希颐的挣扎。
到了最后,她才懂得纪希颐的那句“你们在我这儿是不同的功能”,她甚至一直没有对自己刻意隐瞒。
手机从墙上落下,在地上打了个滚。
利曼珊正拎着两袋食物走进来,迎面就看见鄢澜把手机砸了,她丢了袋子,快步走上前,“怎么了?发生什么了?”
第50章 一个女人的浪漫与温柔
“问你啊!”鄢澜的眼泪几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