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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苏煜神色沉重起来:“那怎么办?他的肾癌双侧发病,肿瘤又基本在肾中央,保肾难度很高,因为是VHL,复发率也高,我原本倾向双肾切除,等着做肾移植,但——”

  但移植后长时间用免疫抑制剂,会加快朗书雪颅内和颈髓肿瘤的进展。

  苏煜话没说完,但陆回舟知道他的意思:“神外说,颈髓占位一旦进展,势必会引起呼吸功能受损和肢体瘫痪。”

  车内沉默了一瞬。

  上天发给他们一套死牌。

  苏煜烦躁地抠了会儿安全带,又顿住:“那就保肾,右肾肿瘤小一点,位置也偏一点,我们尽量保。”

  他皱着眉,但语气坚定,眼里燃着两团火,仿佛在跟某个不知名存在抗衡。

  “如果病人同意,我支持你的方案。”陆回舟说。

  他语气很静,很稳,苏煜不自觉也平静下来,就在车里跟陆回舟商量起手术方案。

  商量完,车也开到了陆家院门前。

  苏煜很自然要下车,陆回舟却叫住他:“试试想25年的事。”

  “啊?”

  “这是白天,你穿过来,说不定会引起什么异常,最好快些回去。”陆回舟解释。

  “能有什么异常,最多是睡过去了。”

  但师祖说的有道理,他正在大伯家,突然睡过去,老头儿恐怕要担心。

  苏煜还是闭上眼睛。

  不过,闭了没多久,他又忽然睁开,不巧和陆回舟四目相对。

  “怎么?”陆回舟问。

  “师祖在看我?”苏煜眼尾微微上挑,弧度漂亮的眼睛专注摄人。

  “看你消失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痕迹。”陆回舟平静答。

  “哦。那您挺爱钻研。”苏煜抿了下唇,按下心头那团突如其来的悸动,“师祖,那个手术,我接了。”

  “什么手术?”陆回舟避开他的眼睛,反应慢半拍问。

  “儿童医院那台。”苏煜答。

  陆回舟明白过来。“病人你看过了?”

  “看过了,我有把握。”苏煜说着,放在腿上的手却不自觉绷紧。

  “我相信你,这是你擅长的领域。”陆回舟说。

  “嗯。”苏煜抓挠了下手背,又忽然抬起头来,“您信我?那是谁逐张检查我的接诊记录,还朱笔圈批?”

  陆回舟平淡反问:“是谁把我的笔丢到只剩一支红的?”

  是他……但重点是笔的问题吗?

  苏煜刚要说话,陆回舟开口解释:“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,我需要知道接诊了哪些新病人。”

  “顺带看看我有没有开错药?”

  陆回舟没有抵赖:“你也应该检查我的。”

  “回去就检查。”苏煜勾了下唇角,又不自觉放平。

  他是想到回去要做的手术。

  师祖给他“开刀治病”后,他想到茂茂已经没那么大反应了,但人还是会焦虑,手还是会痒。

  不过,痒就痒,他总要迈出这一步。苏煜抿紧唇,无意中蜷了蜷手指。

  “康复操有没有坚持做?”看到他动作,陆回舟问。

  “做了。”察觉他视线,苏煜松开手,好强道,“我现在感觉很好。”

  说着,把手放到背后蹭了蹭痒。

  “我认识一个人,”陆回舟收回视线,平静开口,“他总是怀疑自己手上有细菌,手术前总是反复刷手,甚至耽误了手术时间,影响了手术状态。”

  苏煜怔了下,蜷曲的手握紧。

  “后来他想了个办法——”

  “什么办法?”苏煜立刻问。

  “以毒攻毒。”陆回舟说。“他认为3这个数字吉利,左也比右吉利,所以他术前必刷3遍手,踏进手术室时先迈左脚,这样,就保证不会有任何细菌。”

  “这算什么办法?”苏煜撇撇嘴,“谁啊,这么傻叉?比我还迷信。”

  “一个朋友。”陆回舟隐忍看他一眼,“不管是什么办法,靠这个,他确实克服了反复刷手的毛病。”

  唔。苏煜认真思索了下。

  “我觉得2比3吉利。”主要是刷3遍太累。

  “全由你定。”陆回舟说。

  嗯。苏煜差点儿点头,又猛地反应过来:“我定什么?我又没毛病!”

  他说着,不看陆回舟反应,使劲儿闭上眼:“我该回去了。”

  闭上眼他杂念纷呈:这办法不知道对他管不管用,话说师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?他动作很明显吗?太掉面子了……

  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雨水淅沥敲打着车窗。苏煜闭了半天眼,人还安安稳稳待在副驾驶,只是半透的耳朵尖儿不知为何有点儿红。

  陆回舟指腹无意识摩挲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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