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哦。”
司锦其实觉得连这也不必的,但看着萧嵘的目光,又只得把话噎了回去。
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并无感情吧。
饶是为了做戏,但她只是外出大半日,也不需要上演什么依依不舍的肉麻戏码。
但萧嵘已是在一众家仆的目光下与她并肩往府邸门前走了去。
“结束后需要我来接你吗?”
萧嵘问得自然,声量毫无控制,像是要将人架到仅有一种回答的局面。
司锦却还是压低声音,含糊不清道:“不需要。”
再抬眸,司锦换了一副笑脸,嗓音柔柔地道:“夫君就送到这吧。”
演得这么做作,她都担心叫人看出端倪。
萧嵘顿住脚步,微敛眉目叫人看不见他眸中情绪。
他应声道:“好,早些回来。”
司锦点头,急切地迈步朝马车走了去。
春杏搀扶她上车。
或是因着见人心切,她都忘了该是要回头再望来一眼。
萧嵘沉默地站在府邸门前,目光直直地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,直至马车绕过转角彻底消失在视野中。
“大人,今日琴韵轩的雅间……”
“不需要了。”萧嵘收回视线,冷声打断。
沉郁的暗色布满眸底,又在他转身的一瞬被全数掩下。
*
司锦走后,东宫派人传来太子口信。
萧嵘动身前往东宫,面见太子时,脸上便没什么好脸色。
赵琰似是对他这般模样已经见怪不怪了。
他邀萧嵘在偏殿茶室落座。
壶中沏上上等龙井,茶室内茶香四溢。
赵琰执子落棋,开口道:“听闻你向文选司写了封推荐信,是有何新的计划?”
萧嵘:“没有。”
“那你这推荐信是为何人所写,消息都传到孤这儿来了。”
“为小锦的兄长。”
赵琰愣了愣:“是为调职一事?你还真是明目张胆,也不怕遭人诟病。”
萧嵘淡声道:“此事本为有人背后操纵,我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,并无不可。”
赵琰朗笑出声:“是无不可,此事本也事关司姑娘的家人,看来是孤瞎操心了。”
萧嵘闻言,落子的手顿了一下,抬眸看向赵琰。
“孤是觉得,你近来情绪有些古怪,还以为你同司姑娘之间出了什么事。”
赵琰说完自己先耸了耸肩,接着往棋篓取子,已是猜到或许会得萧嵘一句“你觉得错了”来否认这话。
萧嵘却是沉默了。
在赵琰以为他甚至连回答都不会有了时。
萧嵘又突然开口:“她想与我和离。”
赵琰:“……!!”
“谁,司姑娘?”
萧嵘无言地又看了赵琰一眼。
赵琰也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。
不过,这话说来真是出了问题。
萧嵘竟是一年时间过去了都还没把人搞定吗,如今还到了要和离的地步。
所以他这才费心写了封推荐信保住司铭现有的职位,想借此挽回司锦?
赵琰微眯了下眼,以他对萧嵘的理解,又觉得不像是这么回事。
他暂且没有多问此事,只转而道:“怎会如此,难道这一年的时间你什么都未做吗?”
“做了。”
潜入她的寝屋,偷走她的东西,掌控她的退路。
诸如此类,的确做了不少。
赵琰疑惑地皱眉:“她都不为所动?”
这不应该啊。
“你的法子太温吞了。”
赵琰闻言不由扯了扯嘴角。
他的法子是否管用并不一定,但他笃定萧嵘绝对没有完全按照他给出的法子去做。
萧嵘方才所说的“做了”,估计全是些见不得人上不了台面的事。
赵琰反驳:“若非你自己年少无知兜了祸,如今何需费这般多心思,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。”
萧嵘目光沉暗地扫过桌上棋盘,落下进攻意图激进的一步棋,却并不觉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初见司锦,他的确出言戏弄了她。
无关算计,毫无缘由。
年少时,对理智之外产生的兴趣总有些不得章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