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、入戏

br />   他若不搞事,她反倒应该忐忑不安。

  沉默片刻,南般若放下竹筷,起身缓步走向厨房——让她看看他还给她准备了什么样的“惊喜”。

  到了厨房门前,扶着紫竹门框,向内望去。

  他在做红烧鱼。

  火候精准,动作老练。

  蔺青阳其实已经很多年没有亲自下厨房了。

  自从他做了帝君,每日吃食便是那些摆盘极其精致华美却从来不敢用重料的保守御膳,吃了快有一百年。

  如今倒是重操旧业。

  铁锅里很快就沁出丝丝缕缕诱人的香气。

  他的厨艺仿佛愈发精进了,闻起来便知道锅中菜肴肉质幼嫩,鲜香滑爽。

  单手起锅,回眸冲她笑。

  “又让你闻着香味了。”他偏偏头,一脸好笑,“走吧,给你送进屋。”

  恍若隔世。

  他大步走到她身边,见她不动,挑眉道,“还是故意在等我?”

  南般若缓缓抬眸和他对上视线。

  原来他知道她等他,从前她还以为自己装得很好。

  她面无表情道:“等你吃蛆。”

  “噗咳咳咳!”蔺青阳呛笑,“没见识,看见外面这片紫竹林了?竹虫可是好东西。”

  南般若抿唇不语。

  不管竹虫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,他不怀好意是一定的。

  眨了眨眼,视线落向他手上的盘子。

  ……不是红烧鱼,是条红烧蛇。

  蔺青阳先发制人:“看看你身子虚成什么样了,特地找食材给你补气血。别不识好人心。”

  南般若只想冷笑。

  他腾出一只手,揽住她肩膀,带她回到饭桌上。

  她决心一口也不吃。

  蔺青阳又做了个素菜便回来了,见她不动,他笑吟吟挟起竹虫吃给她看。

  “咔嚓,咔嚓。”

  焦脆,似乎比炸酥肉香。

  吃过竹虫,蔺青阳用筷尖拨开红烧蛇皮,鲜嫩热腾的咸香顷刻扑了出来。

  她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吃腌膏蟹。

  她不敢,他也不劝,就吃给她看。她看啊看,便馋了,忍不住尝了一点。刚尝出滋味,却没了,气得她幽幽盯着壳子盯半天。

  蔺青阳似乎也想起了同一件事。

  他动筷的速度更快了,风卷残云,带起残影。

  南般若果断伸出筷子去抢蛇。

  一尝,果真美味。

  蔺青阳笑笑地把盘子推到她面前,又好心点了点竹虫:“来一个?”

  南般若护住自己的碗。

  虫子就敬谢不敏了。

  吃过饭,蔺青阳动作利落地收拾了碗筷,准备带到外面洗刷。

  他回过身,像从前那样叮嘱她:“别去榻上懒着,在院里走动消消食,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南般若忍不住出声呛他,“蔺青阳你在唱戏吗?你莫不是以为当真回到了从前?”

  她可没有功夫陪他玩旧日重演的无聊把戏。

  蔺青阳垂眸笑了笑。

  空气即将凝固时,只听他不紧不慢开口:“哪里不对么。”

  南般若心底隐约升起寒意。

  他缓缓扬起下颌,目光居高临下罩住她:“倘若你双亲没死,你我本该如此——你说是不是?”

  不等她作出反应,他转过身,端着锅碗瓢盆大步离去。

  南般若盯着他的背影,眉心蹙紧。

  从前怪她天真,他骗她说她的家人还活着,她便傻乎乎信任他,喜欢他。

  那如今呢?

  他说这样的话,那她的家人究竟是安好,还是不安好?

  她攥住手指,深深吸气。

  不可以。

  不可以落入他的陷阱,她越是不安,越是正中他下怀。

  南般若转身走进厢房。

  她用力拽上竹门,后背重重倚在门上,不住喘息。

  既已重生逆天改命,又怎堪再一次失去?

  她不愿想也不敢想。

  *

  蔺青阳处理完满院杂务,已是戌时。

  他做这些事情一向认真,仿佛由衷地喜好。

&

上一页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