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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低下头,嘴唇在他掌心贴了一下。

  谭仕章像是微微惊诧,很快回过神来,扶着他的后脑勺,和他交换了一个掠夺似的吻。

  磨蹭到天色大亮才做好早餐,还是冯敛臣做的,翻了翻冰箱,决定做西式,倒橄榄油油把几片培根下锅,又煮了两袋意大利通心粉。

  油烟机轻巧地运转,档次高级,噪音不大,他穿着拖鞋,在半开放的厨房里走来走去。家居服尺寸有点宽松,袖子盖到了手背,冯敛臣挽了一下,回头见谭仕章靠着流离台看他。

  “怎么了?”冯敛臣问,“你想吃什么?”

  “没事。”谭仕章去摆弄咖啡机,“我吃什么都可以。”

  盘子上桌,意面拌上肉酱,那边咖啡也煮好了,两人坐下来,空气中弥漫着培根的香味。

  冯敛臣问:“你真的有打算请薛青平?”

  谭仕章颔首:“你应该对他不陌生吧。”

  冯敛臣摩挲着马克杯的把手:“那你也知道,他的手可能不太好吧。”

  谭仕章只说:“具体要等联系过之后再说了,不联系,谁知道他还想不想干一点事情呢?”

  业界提起薛青平,普遍都叹一句半途陨落的天才,有的人是真心惋惜,有的人是隔岸观火。不过薛青平家业丰厚,如果只论生计,就算什么都不干,这一辈子也是躺着吃穿不愁的。

  冯敛臣没反对:“所以先上会吗?总要我们内部先达成一致,才好去骚扰他。”

  谭仕章说:“理论上是得这样,才能开出诚意的条件,不然反而像遛人似的。”

  他又想到什么,跟冯敛臣说:“想不到吧,我还被红海这么遛过一次。”

  冯敛臣是没想到那个Andy还曾经邀请谭仕章去他们那儿当艺术总监。

  “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私下喝过酒?”他问,“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?”

  “没有很多。”谭仕章说,“不说我都已经忘了,是有次去酒店见客户的时候,分开后撞见Andy和他两个朋友,当时天快黑了,他们要去酒吧街,没说两句,莫名把我也拉去了。”

  冯敛臣浅浅笑了一下,慢条斯理地抽纸巾擦嘴。

  周六难得度过一个没有公事缠身,没有外人打扰的上午,室内安静,就让人想制造一点声音。冯敛臣留在谭仕章的公寓里,他们俩平时不逛电影院,但电影还是看的。

  只是在选片的时候,不确定口味统不统一,遥控器被冯敛臣拿在手里,在库里来回挑选。

  光标在《穿普拉达的女王》上停了片刻,谭仕章说:“要不就这个吧。”

  这部电影很经典了,号称时尚圣经,虽然剧情对行业的演绎略显浮夸,但是在诸多大牌赞助的加持下,充斥着名牌包鞋和衣服,每一套妆造都值得赏析,什么时候看都不落俗。

  冯敛臣靠在沙发上,不知不觉被谭仕章一拨,顺势靠到他怀里。

  剧情他们两个都看过,身为职场菜鸡的女主入职顶级时尚杂志,给挑剔苛刻、被称为时尚女魔头的主编当助手,最开始被挑三拣四无法适应,经历一番改头换面的蜕变之后,马力全开,升到主编的第一助手,同时却也以失去很多东西为代价,家人,男友,初心……

  大概不同阶段心境不同,以前第一次看这部电影,关注的是职场剧情。现在冯敛臣看它,眼里都是从主编到秘书们的名牌加身,CK、Rick Owens、Vivienne Westwood……

  据说里面有40%的产品属于普拉达,毕竟是头号赞助商。

  他枕在谭仕章胸口看大屏幕,看着看着笑了一声,谭仕章问:“怎么了?”

  冯敛臣握住他的搭在肩头的手:“要说还是外国人会讲故事,除了这部,还有像是《蒂芙尼的早餐》,奥黛丽赫本的传世经典,《哈里斯夫人去巴黎》,讲一个老太太奋斗一辈子,就为了去巴黎定一条迪奥的裙子,拍的是电影,背后都是品牌的影子。”

  谭仕章应道:“像你们No.7拍的那部动画片,感觉也差不多。”

  冯敛臣道:“No.7积淀还是浅,不如金凤祥或者丽华珠宝更值得做成ip。”

  谭仕章的手改为伸到他脊背上,拇指一下一下摩挲:“可以考虑。”

  漫无边际地边聊边看,电影结束之后又换了一部,临近中午的时候电话急促响起。

  是冯敛臣的手机,他母亲吴满香很着急:“你在哪?你弟弟跑了!你快帮忙找找!”

  冯敛臣听得满头雾水:“跑了?跑哪了?你先不要急,慢慢说。”

  “我怎么可能不急?我都要急死了,这死孩子,我不打断他的腿!”

  好半天终于听明白了,冯敛臣有点头疼。他这个正上中学的弟弟厌学情绪严重,说什么都不去学校了,吴满香和他继父当然不同意,在家闹了很久矛盾,居然还收拾东西离家出走。

  谭仕章在旁边问:“出了什么事?严重吗?”

  冯敛臣揉眉心:“真不懂现在的小孩都在想什么。”

  不懂归不懂,还是不能放任不管。十三四岁的男孩,算是半大小子了,有自己的想法和行动能力,他弟弟留下一封信,说自己要自谋生路,目的地很明确,来投奔大城市的朋友。

  老家到金城的公共交通,要么是火车,要么是城际大巴,每天来回班次是固定的。

  冯敛臣跟谭仕章讲了一声,然后穿衣服:“我去找找,今天就先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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