代!”邱清泉猛地一脚将旁边一个物资箱踢飞,眼睛红得几乎要喷出火来,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:“小日本这帮杂碎!打不过就炸港口,跑路还要屁股咬人!
为什么不让我们全面反击?
老子现在就带新编二十二师冲上去,把狗日的饭田翔二郎斩碎了喂王八!”
邱清泉唾沫横飞,狂怒几乎失去了理智,浓密的血腥气似乎又在刺激他那紧绷的神经,让他想到了一些此前曾发生的旧事。
“雨庵兄!”廖耀湘语气坚决地打断了他:“愤怒解决不了问题。”
“日军这一系列行动,从爆破港口到他们大规模空袭,配合得天衣无缝,显然是经过周密策划的。”
“战略意图很明显:那就彻底摧毁仰光港的利用,切断我们的海上线路。”
“我们必须立即考虑,在失去海运补生命的情况下,如何维持这十多万作战部队的生存和作战!”
“不要忘了,因为楚长官的战略选择,我们妄图想要独占仰光,实质上已经彻底得罪了英国人,我们现在没有多少可选择的余地。”
他的话语如同冰水,浇熄了邱清泉一半的火焰,却让指挥所内的气氛更加的凝重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沉默不语的杜聿明。
这位第五军的最高指挥官(同时也是远征军的副总指挥)背手站在地图前,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,紧锁的眉头、以及眼底深处翻涌的复杂情绪,显示出他内心承受的巨大压力。
五军指挥部刚刚才收到联合指挥部发来的电报,再加上仰光港的大爆炸,短短的命令如同一记重锤,敲碎了前面所有的乐观预期。
他狠狠扫过眼前的下属及同僚们:戴安澜的隐忍与刚毅,邱清泉的暴烈与不甘,廖耀湘的紧张与忧虑。
杜聿明心中沉沉一叹:“缅甸战事的天平,从未如此刻般,如此沉重和难以预测。”
他拿起报纸上的电报,清清了嗓子,用一种不容置疑的、带着金属般冷硬的语气,一字一顿地宣布:
“联合指挥部楚长官命令:各部,立即强化现有阵地,最大组织对空防御,不惜代价抢救伤员!清点武器物资及粮秣储备!保持通讯畅通,严禁发起进攻,等待后续命令,违令者,军法从事。”
指挥所内倏地安静下来,远处隐约传来的爆炸回响和无线电设备的滋滋电流声。
邱清泉轰像被掐住了脖子,脸憋得通红:“为什么还不主动进攻,我们新编二十二师先头一部已经在防守反击之中撕开了一处口子,难不成小鬼子还做好了口袋阵不成?”
在杜聿明锐利如刀的眼神注视下,邱清泉愤愤不平愤怒头扭向双方,不再言语。
杜聿明看着众人,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都听清楚了?!立即执行命令!马上把我们的家底搞清楚,精确到每一发子弹、每一袋粮食。”
“是!”——
山城,统帅部灯火通明。
巨大的东南亚战区地图布满了整个面墙壁,上面用红蓝铅笔着密密麻麻地标注着最新的敌我周围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草味和挥之不去的紧张气氛。
几位身着笔挺军服、肩上将星耀的高级将领正围着地图低声而快速地讨论着什么,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凝重和忧虑。侍从参谋们则脚步匆匆,不断送来最新的电报。
随着铿锵的脚步声响起,众人循声望去。
风尘仆仆的何敬之快步走进会议室之中。
他刚刚和英国武官交流完。
现如今脸色阴沉,眉头紧锁。
立刻有人迎上前去,急切地问道:“何长官,英国方面如何回复的?他们对中东的政权态度是什么?”
何应钦走到地图前,目光扫过周围那令人揪心的目光,沉声说道:“英国方面的态度,颇为冷淡。”
此言一出,会议室内本就紧张的气氛更添了几分寒意。
何应钦说道,声音一抹掩饰不住继续的疲倦和失望:“他们似乎已经决心要放弃缅南地区。韦维尔决心将战略重心放在印度,他们打算正在加紧转运他们控制下的仁安羌地区的原油库存资源。”
“转运原油?”几位将领同时皱起了眉头。
“是的。”何应钦点头:“而且,英国佬还提出了一个‘建议’或者说是‘条件’”。
何敬之顿了顿,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讽刺,“他们承诺,如果我们的远征军愿意,并且能够继续维持当前战线,为他们争取时间。”
“那么,他们愿意将其在仁安羌现有库存原油的百分之四十,以‘优惠价格’转移给我方使用。”
主后勤与作战计划的军令部部长徐永昌立即指出了一个关键问题:“何总长,前线战况危急,我军自身补已是捉襟见肘,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。如果我们现在答应英国人的,派部队去抢运或者接收这一批原油,必然要动用我们本就极其有限的汽车运力。
这必将挤压前线急需的物资、药品、粮食等其他军需物资的运输。”
“我们的汽车数量太少了!这简直是”
他没有说完,但意思很明显,这是一个艰难甚至可能致命的选择。
英国佬明显的没安好心。
“这帮该死的英国佬!”性情刚直火爆薛岳的喘息重重冷哼了一声,怒气冲地说道,